老韩讲了一个故事：「恐怖」空洞的双眼

我是莫阴，无意间买下了一间“鬼宅”。

1

楼梯间阴暗又潮湿，空气中甚至有些霉味和铁锈味，十分浑浊，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。

“呼……”总算把行李全搬上四楼了。要不是价钱合适，我还真不想住没电梯的公寓。

什么味道？从刚才起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，现在越来越浓烈了……话说这里有人在洗澡吗？我听见了水流声。

不管了，先进门吧。

入目是一片黑白相间，中介说这装修风格是简约风，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吉利，日后重新装修一下吧。

对了，那张全家福……听说是之前房主留下的，一家三口的黑白照，关键眼睛都被抠下来了，眼眶空空的，怎么看怎么渗人，中介还没给我拿下来吗？

草草收拾了一番，大部分的物件都放置好了。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，“哈——”打了个哈欠，此时的我已经困得不行了。

其余明天早上再整理吧。

进了卫生间，马桶和淋浴间靠在一起，对面就是镜子和洗漱台。空间挺狭小，但对于我一个人来说也足够了。

刷着牙，我眯起了眼睛——镜子上怎么有些暗红色的污渍。我伸出手指去抹了抹，还蹭到了一些。啧……估计是之前的租客没打扫干净。

这么想着，我弯下腰去洗脸，这时，若有第二个人在场，就能清楚地看见镜子里的“我”正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后脑勺。

谁能想到平时最爱幻想而又不信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呢。

再次起身，一切又恢复正常，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却突然感觉有些陌生，眨了眨眼，我不再去看镜子。人本身就是生性多疑的，看久了什么都会开始猜忌怀疑，甚至怀疑镜子里的自己是不是真的。

卧室里的床是白色的，窗帘是黑色的，布置单一而单调。床头还立着一面镜子，我找了块布给遮住了。

嘴角微微抽搐着，白天看还好，天色一暗下来，诡异的气氛挡也挡不住。

天哪，这黑白调我真是受不了，也不知道之前的屋主怎么想的，住着难道不会害怕吗？

躺在床上，我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，只觉得身下一阵阵寒气逼人。心理作用，别多想了……自我催眠着。

2

昨晚没睡好，我顶着黑眼圈忙了一天，好在家里差不多都收拾好了。由于夜跑的习惯，我在晚上九点左右下了楼。

黑暗总是让人惴惴不安，楼道里本就没有灯，我只好扶着楼梯扶手一阶一阶地下去。

“嗯？”感觉手心湿漉漉的，我也没摸什么呀，这才发现扶手黏糊糊的。

咦……不会是鼻涕什么的被我摸到了吧？太恶心了，我赶紧擦了擦手，也不想继续扶着栏杆了。

“吱呀——”终于出了公寓的门。只见旁边的草丛里有个老爷爷打着手电在找什么东西，可能从楼上掉了东西，我也没在意，开始绕着小区跑步。

一圈又一圈，天色越来越暗，每次我路过这里都发现这个老爷爷还在找。还没找到么？希望他快点找到东西回家吧。

这没太放在心上，我摸着黑回了家。

“哗——”

洗发液打出了泡沫，我不得不闭上眼睛以免泡沫流进眼睛。人是很擅长脑补的生物，闭上眼睛的时候总会想有什么是不是出来了，总感觉有个东西在盯着自己。

我也不例外，一个女生独自住在公寓里，想想就挺害怕的。感觉有个阴冷黏腻的目光在盯着我看，我愈来愈焦急，这时候只有尽快睁开眼才能找回一点安全感。

快速冲了脸，我猛地睁开眼，什么都没有。果然是多想了，正松一口气，无意间扫到卫生间的窗户玻璃上……

一张血肉模糊的血脸死死地挤在玻璃上，眼眶空空的，没有眼球，只是两个血洞。但能感觉到它在死死盯着我！

“啊——”我惊醒，大汗淋漓。

原来只是个噩梦吗，好真实……估计以后我去洗澡都得有阴影了。

这个房子实在有些不对劲，黑白色调总平白添了些丧气，死气沉沉的没有活力。也

许正是如此氛围之下我才会陷入梦魇。

明天我就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！

唉……先睡吧。

3

下午。

我神色愤愤地回到家，往沙发上用力一坐，此时也顾不得嫌弃沙发的颜色。

回家的路上，遇到了一个算命先生，这年头在街上还挺少见的，大多时候他们都徘徊在寺庙景区周围。

我一时兴起让那老头给算了一卦，怎料他神色巨变，撂下一句“自求多福”便匆匆离开。

真是的，话也不讲清楚，搞得我有什么血光之灾一样。算了，假模假样地唬人罢了，算命怎么可能真的准？

一连几天就这么过去了，家里焕然一新，再也没有那些阴沉沉的颜色和家具。暖色显得温馨极了

这天，一整天都暗沉沉的，不过幸好晚上没有下雨，我还是可以出门夜跑。

下了楼，我惊讶地发现，几天前的那个大爷还在这里。

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东西吗？我不禁停下了脚步，出声询问:“大爷？您是有什么东西丢在这了吗？我看您在这找了好几天了，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？”

那大爷也没回头，只是摆摆手:“姑娘，你真好心，不过不用了。我就住这四楼，有空来串门啊！”

啧，这老人家声音还挺吓人的。

不过四楼？我对门不是住着小两口吗，家里还有老人啊，估计是跟爸妈一起住。

大爷拒绝了，我也不多说什么。默默地跑起来。

今晚的天色有点不对劲，没多黑却透着隐隐约约的红，就像氤氲着血珠般妖异而且十分压抑。看久了就要喘不过气来。

“呼——呼——”今天的运动量足够了。我的脚步一顿，大爷竟然还在找着东西。

“大爷，您还不回家啊？明天白天再来找吧，太晚了草丛里根本看不清啊。”

大爷一滞，缓缓开口:“小姑娘，你是真心想帮我老人家的忙吗？”

“额，是啊。”我皱皱眉，感到有些怪异。

“好。”

只见大爷慢慢地转过身来，我还没看见过他的正脸。

在血色月光的映照下……大爷的眼眶是空洞洞的！他没有眼睛！

血色的气息扑面而来，像是要将我吞噬，是啊，怪不得找不到东西，他根本看不见！

“帮我一起找眼球吧？或者……把你的眼球给我？”他的嘴角弯成了诡异的弧度。

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，但此时强烈的求生意志让我爆发出超乎平常的能量，我几步跑进楼道，跌跌撞撞地爬楼梯。

白日里稀松平常的楼梯扶手此时却莫名变得黏腻冰冷，伴随着腥臭和铁锈味。让我想到了鲜血。

我瞬间拿开手，但那液体好像顺着扶手流到了地上，每踏一步都像踏进了水坑。狭隘的楼道里，液体流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，快要将我逼疯……

几层楼的楼梯，时间流速仿佛被放慢数倍，只为让绝望慢慢渗透。

“砰！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门关上，似乎一切肮脏都被隔离在外。

瘫坐在地上，我不停喘着粗气。

眼眶里蓄满了泪水，此时我才发觉到满脸的冰冷液体——体温回温了。

“砰！砰！”更要命的是卫生间传来异动。似乎有什么要破门而出，我却没一点勇气去查看，楼下有那个老头，我也不能下楼。

干脆躲在卧室里好了。说不定只是碰巧什么撞到了门。

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卧室的温度好像更低了一些。不是阴凉而更有一种阴冷的感觉。

现在的我处于惊吓状态，神经高度紧绷，一息一动都能引起我的警觉与惊慌。

“咔”

有什么裂了？卧室里也就只有镜子了吧。卧室灯开着，散发着温馨的暖色灯光，这让我没那么害怕了。

“还是看一看吧……只是面镜子。”

我迟疑着走到镜子面前，一把掀开蒙着的布。

那是什么？刚才我好像看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，是错觉吗？也不是没可能。不过……这镜子怎么突然裂开了几条缝隙。

我凑近了去看，缝隙中竟开始渗血！灯突然灭了，原本温馨的墙面在黑暗中显得更加诡异，丝毫不比黑白逊色。

“咔、咔咔……”一瞬间，镜子全碎了，无数细碎的碎片迸发出来，扎进眼睛里。

“啊——！”

于是我的眼眶……也变得空空的了。

“唉，你听说了吗，404又死了一个！”

“是吗，这些年都死了三批人了！眼球都没了！最早的一家三口，现场血溅满了镜子和墙。

后来住进了一个美女，那脖子滴着血被按在扶手上拖到门口，最后塞进了垃圾桶！有人说半夜常听见洗澡的声音！”

“第三个，我记得是个大爷。也是可怜人，警察最后在楼下的草丛里挖出了他的眼球！”

“唉……这样的凶宅他们还敢卖出去！”

知道么，鲜血本身是纯粹的，但恶人的心头血是脏的。（作者莫哀）